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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座回顾 隆藏法师:瑜伽行派之阿毗达磨传统
讲座回顾 隆藏法师:瑜伽行派之阿毗达磨传统2024年9月20日下午2点30分,重庆佛学院“维摩讲堂”主办系列讲座第十一讲。诚邀峨眉山佛学院副院长兼研究生部主任,唯识学专业研究生导师隆藏法师主讲“瑜伽行派之阿毗达磨传统”,西南大学佛教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张爱林教授主持,重庆佛学院的师生及善信居士二百余人倾听。
本次讲座由重庆市江津区灵应寺承办,浙江宁波宝庆讲寺、重庆华岩寺、重庆圣寿寺、重庆万盛观顶寺、西南大学佛教文化研究中心协办。
隆藏法师首先介绍讲座的内容围绕 “简述阿毗达磨概念”、“瑜伽行派的三大传统”、“对观实相——由禅出教的方法”、“瑜伽行派的阿毗达磨主题”四个方面宣讲。重点阐明了阿毗达磨的概念,和瑜伽行派阿毗达磨传统所涉及的修行方法,及其涵盖内容。
1、以生命解脱为目标——否定外在主宰在内的一切邪因、无因、不平等因论,主张有轮回的事实及其解脱的方法。
无论声闻抑或大乘都需要洞明实相,清除谬误。声闻阿毗达磨指导学人观察“唯法无我”,事物只有法的存在,一切有为无为法之外并没有常一主宰的我存在。大乘阿毗达磨则指引学人认识到法的存在是唯相存在、唯缘起存在、唯识存在,而此存在并没有一个实有法体。大乘在声闻基础上对法存在的实相进行洞明,这是阿毗达磨的核心:如实了知事物的,才能剥离虚妄相。
如世亲菩萨《俱舍论》颂云:“净慧随行名对法, 及能得此诸慧、论”。阿毗达磨名位对法,前句讲胜义对法,后句讲世俗对法。胜义对法的体性即净慧,净慧指出世间般若观照,远离分别执着的出世无分别智,其与凡夫二元对立的世俗认识方式不同。世俗对法的体性是能获得出世净慧的“生得慧”“闻所成慧”“思所成慧”“修所成慧之加行慧”四种世间慧,以及阐述如何获得诸慧的阿毗达磨论书。
凡夫的认识方式不是净慧,因其忽视了事物与事物因果联系,把事物看成孤立存在。如对花的认知为例,能认识花颜色的眼识和花的颜色是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。没有对花颜色的认识,就没有花的颜色在认识中显现,反之,没有花颜色在认识中显现,也就没有能认识的识得存在。能认识和所认识实际上不可分割。世俗认识方式中总是认为能认识的识和所认识境可以各自独立存在,此凡夫二元对立、能所割裂的认识方式,最大的问题割裂了事物之间因果联系,无视“此有故彼有”缘起的关联。无分别智是通过因果缘起的道理对事物进行观察,即观察到事物有相对自相,也有因果联系。不去分别实在的能,也不去分别实在的所。无分别智净除了分别带来的我执、法执。阿毗达磨也称为“无比法”、“殊胜法”,彻见诸法实相,究竟诸法实相,故称之为无比法,因其讨论的不是世俗的存在。比如“花”不是胜义对法讨论的内容,花的“色、香、味、触”才是真实经验到的境界,才是阿毗达磨探讨的内容。
阿毗达磨以分别、分析作为阿毗达磨基本方法,如《法句经》云:“法归分别”。分别,即使通过“择法”,对诸法事理性相进行如实了知。《俱舍论》颂:“若离择法定无余,能灭诸惑胜方便。”择法即慧,慧是阿毗达磨真实体性,择法显示了慧的功用,是对法进行简择,以归纳、概括、分类、组合等种种分别的方式,从不同角度对法的进行多方面考察的智慧作用。阿毗达磨就是要运用智慧择法的能力对法分析、分别,多渠道多层面地探讨法的,避免对法的错误认知,这才是灭除烦恼的殊胜方法。此即:“摩诃般若般若蜜”,大智慧到彼岸。穷尽诸法实相,以智慧为方便,通过对法的简择观察,洞见。以大智慧到彼岸,才是获得解脱的不二方便。
隆藏法师简述了阿毗达磨传统的起源。阿毗达磨的成立,不见于早期经典结集。在后期部派兴起之后,阿毗达磨的内容逐渐独立出来,形成单独的一藏。阿毗达磨最初意义是“关于达摩”(关于佛陀教法的讨论)。也有“殊圣无比之法”的称颂含义。阿毗达磨最初的内容和形态的起源,可追溯到经藏本身。特别是那些表现出某些特征的,这些特征最终演变成“阿毗达磨”作为其独特的类型及流派。
有一些与阿毗达磨相关的概念,可以揭示出阿毗达磨概念形成的历史。1、Abhidharma-kathā,汉译为“论说阿毗达磨”,表示分析、审定佛经的发展方向。如《牛角林大经》(Mahā-gosinga-sutt)中,讨论深隐的奥义,得到佛陀的赞可,鼓励比丘们讨论有利于修行,此即代表一种阿毗达磨的方式。2、Mātṛkā,汉文音译“摩呾理迦”,意译“母”、“本母”等,从比喻角度,说明从佛法根本核心法义能够出生无量差别法义,故摩呾理迦有“从此根本而引生”之意。这是法义的根本纲目。3、 Vedalla, Vaidalya,√dal (= √dṝ‘破裂’);汉文音译“毘陀罗论”,意译“广破”,是九分教最后一分,意谓:透过深广问答,破除犹豫。众贤在《顺正理论》中将“广破”(Vedalla, Vaidalya)与十二分教的“方广”(vaipulya)以及“无比”(vaitulya)相结合,认为是同一意义的不同侧面。此解释也见于瑜伽行派的《大乘阿毗达摩集论》。4、Upadeśa,汉文音译“优波提舍”,意译“论议”,是十二分教的最后一分。巴利文传统,将九分教最后的“毘陀罗”认作“阿毗达磨”;有部传统中则将十二分教最后的“论议”说为“阿毗达磨”。这说明了“毘陀罗”与“论议”代表了两派中“阿毗达磨”正式形成的型式和时代。
关于阿毗达磨地位与价值,说一切有部认为阿毗达磨是真正的佛说,并非后来论师的发展之说。同时,阿毗达磨是抉择了义不了义经的重要方式,它的内容是了义经内容,不讨论任何世俗概念,是我们直接经验到的胜义法。因此阿毗达磨是经之量,经典的准则,经典判别是非的标准,是对经典规范性的解释,有传承的意义。历代对法义规范性传承,避免个人对法义的理解错误,不以自见取理解经典,而是以阿毗达磨规范性对经典判决理解,体现了阿毗达磨的意义与价值。
阿毗达磨对法的研究方法主要是:“归纳主题”与“多门分别”(分析)。它关注有情的染净因果:有情的“杂染(saṃkleśa)、清净(vyavadāna)”与“流转 (pravṛtṭi)、还灭(nivṛtti)”。阿毗达磨论师对法的研究内容体现为:七义:蕴、处、缘起、食(或根)、谛、界、菩提分法。六相:自相、共相、因相、果相、应远离相、应修习相。都包括法的自性、法的关系、以及见法实相的方法。瑜伽行派在论究法的自性方面,提出从认识论的角度重新定义法相;在论究法的关系方面,提出基于八识说的赖耶缘起理论,建立种现熏生的显隐双重因果模型;在论究见法实相的方法方面,提出以唯识相对治实有想的“以楔除楔”方便,以及破除法执的核心在于破除“依名取相”的执著;前者是依认识论反思存在论,后者是依语言哲学反思存在论。此三者是瑜伽行派对阿毗达磨的最大贡献与发展。
其次,隆藏法师介绍了瑜伽行派的三大传统。法师认为,瑜伽行派不仅一宗之学,实探赜世尊本怀、总揽圣教的指南。包括三部分内容:法相、唯识j9九游会备用网站、瑜伽行。就“约观心之理立唯识”、“约法教之相立法相”、“约止观之行立瑜伽”的意义区分三学。法相、唯识是境,瑜伽是行;有境有行,必克果证。法相曰事,唯识曰理;法相约缘生义,唯识约缘起义;法相依世俗安立,唯识依胜义现观。依境起行即是瑜伽行,以止观为核心。唯识学的学修,必须包含此三内容。这三项内容,体现了瑜伽行派所继承和发展的三大传统:法相的阿毗达磨传统,唯识的认识论传统,瑜伽行的禅修传统。三者既可分而论之,又可统一于阿毗达磨传统。
再次,隆藏法师从“由禅出教的阿毗达磨方法”,阐述瑜伽行派阿毗达磨传统中的实践取向。他指出阿毗达磨作为“对法”,既对向“胜义法”,即是亲证最终解脱的境界——直透最高真理实相;又对观“法相法”,即是通过毗钵舍那的方法,依照佛陀施设的法相(即染净因果中假安立的诸法自相共相),直观一切诸法实相。通过圣教施设对观“法相法”(施设法),如实对向“胜义法”(真实法),远离“所执法”(虚妄法)。此如实正观,即是中道正观,是“有如是知有,无如实知无”,远离不如实的增益损减二边偏见。此中道如实正观的方法,从《中阿含经》49卷《小空经》所说:“若此中无者,以此故,我见是空;若此有余者,我见真实有。”到瑜伽大乘的《瑜伽师地论真实义品》所说:“謂由於此,彼無所有,即由彼故,正觀為空;復由於此,餘實是有,即由餘故,如實知有。”都保持了大小二乘在方上的一致性。瑜伽行派观行的意义,就在于重新对“法”进行认识(毗钵舍那:观),破除行相(表相)带来的迷惑,观察到事物的胜义谛相(真实相)。在此,瑜伽行派采取了一种可被称为“唯识学的还原”的方法,了知事物的表面并非如其显现的那样,而是正如《成唯识论》所说:“世间圣教说有我法,但由假立非实有性。……转谓随缘施设有异。……彼相皆依识所转变而假施设。”是唯识的存在。这种还原观,将我、法世俗表相,首先还原为五蕴等法相,再还原为识转变的唯识相,当了知唯识之时,自然遣除我法实有之想。
最后,隆藏法师对瑜伽行派阿毗达磨关注的主题进行了说明。瑜伽行派核心经典中,具备阿毗达磨性质的经典有《阿毗达磨大乘经》和《解深密经》,《阿毗达磨大乘经》讨论境行果三方面的十项主题,《解深密经》讨论境行果三方面的七项主题。境方面,《阿毗达磨大乘经》包含:依阿赖耶识为核心建立的赖耶缘起,和依认识论意义建立三自性阐明从缘所生法相,两部分内容。《解深密经》则包含:胜义(胜义谛相的五项标准)、世俗(依心意识缘起安立)、法相(三性)、法性(三无性所显空性)四部分内容。行方面,《阿毗达磨大乘经》包含:大乘不共:入所知相(大乘止观原理与方法)、彼入因果(止观的资粮)、彼因果修差别(止观的十地次第差别)三部分内容,以及大小乘共同的增上三学。《解深密经》则包含:分别瑜伽(止观原理与方法)、地(止观的十地次第差别)、波罗蜜多(止观的资粮)两品三部分内容。果方面,《阿毗达磨大乘经》包含:彼果断(无住涅槃)和彼果智(四智所成三种佛身)。《解深密经》则包含:如来成所作事(显示如来的利生大用)。这两部经的内容,可以理解为瑜伽行派阿毗达磨关注的最核心主题。